文藝言情/狗血芭樂/少女水谷&阿部(!?)/慎入



  ※



  那個當下他想親吻他,只是一時衝動。

  對方的耳廓意外的漂亮,鎖骨透過薄薄的襯衫微微露出,鼻子算不上堅挺,嘴唇微微抿起,眉間的皺紋總讓他想伸手去撫平又不敢,看起來好似會刺人的頭髮胡亂翹起,卻意外的柔軟,搔得自己差點打出響亮的噴嚏

  連胸膛的起伏與輕微的鼻息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可以想見他倆的距離有多麼貼近。那一刻,當他驚覺自己對身旁的少年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時,便應驗了他往後萬劫不復的日子。

  每天的課題除了練習、上課,似乎多了忍耐。在學校幾乎隨時都見得到他,哪怕是晨間的練習、課前的自修、午時的用餐、課間的休息、甚至延及天幕黯淡的夜晚,都可以見到他的身影。

  他知道自己若壯著膽與他說話,只會得到對方輕蔑的話語與神情,想到在他眼中的自己是如此印象,便覺得失落,卻又在他面前兜兜轉轉,非得讓他罵上自己幾聲才願意離開。

  如果只能這樣他才會注意到自己,那就這樣吧。

  他在內心拼命安慰自己,最起碼他不是空氣般的存在,然而他與他之間沒有隊長與副隊之間的交流、沒有投捕之間的溝通、甚至是已經分開卻又惦念的前輩,對罵的態度或許都比面對他認真。

  他告訴自己不可以貪心,卻又為了那一點點嫉妒心幾欲發狂,然後又用更大的意志力壓下湧起的欲望,只為了能與他相安無事的每一天。直到某次他發覺,可以利用補課的機會與他相處並面對面交談時,當下是欣喜若狂。

  他不在乎被罵笨蛋,早在他喜歡上他的那刻開始,自己就已經笨得不輕、甚至有些神經質了。從沒想過自己也有這樣的一面,卻也不得不承認,面對他時的自己一點都不像過去那個可以保持著輕鬆的笑容的人了。

  這樣的煎熬讓他痛苦難堪,卻又食髓知味,像是果糖般甜蜜、又有如毒藥似深入五臟六腑。只有從那個人身上才可以暫時減緩他的毒癮,然而每見一次面、每說一句話,他的毒便愈深,甚至不期望有完全恢復的一天。

  哪怕是一點點、一瞬間也好,就讓他在乎自己一次,讓那個深得看不清任何情緒的黝黑眸子可以清楚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若真能讓他盼到這天,恐怕是死也願意了。

  那些偶像八點檔連續劇並沒有過度誇大,只是過於文藝;自家姊姊發覺異樣時,自己老早在電視開播前準時到沙發前捧著零食等待上一集未完的劇情。

  姊姊感嘆著不解風情的男人總算有個懂得如何討女孩子歡心,殊不知親生弟弟早已將自己身影投射自電視劇集中那苦苦追求的一方身上,彷彿若能迎接好結局,那麼他也能開花結果。

  那也只是徒然。

  他很清楚沒有踏出那一步便什麼都是空談,卻害怕若跨出了那一步,迎接自己的是無底的黑暗深淵。恐懼對方在得知自己情感後會拒絕並迴避他,如果要他面對那種現實,不如保持現狀;他畢竟不是那麼勇敢的人。

  也許對方就討厭他這點吧。他苦笑著想;但如果這樣做,待在他身旁的時間可以長久,那麼就足夠了。

  不想連站在他身旁的資格都失去,哪怕必須將自己真實的情感深深掩埋在暗不見光的地底,縱使無法有發芽成長的一天。

  只要你還願意對我看一眼、笑一個。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世界上有種笨蛋,明明喜歡到連感情都掩藏不住,在旁人皆明白的情況下,自己卻不自知又自以為是。

  他知道自己不擅長主動,即使是面對他也一樣。而能被他這樣注視著,或許也是種另類的幸福,他享受著對方炙熱的目光,當他想回望時那份灼熱卻又消散無蹤,只餘下點點火星。

  即使周遭的人明喻暗示,在對方沒有行動的情況下,他也不敢有所動作。他害怕自己的感情只是一廂情願,若被揭穿不過是自作多情,那豈不跟初中的情況相同?他受不起第二次的打擊。

  隱藏情緒一向是他最擅長的,可是一站在他身旁便不禁緊張起來,非得用更強烈的情緒或機烈的言語來掩飾那異樣的情愫。他想若對方真對自己有好感,那應該不吝於開口。

  可惜他如何盼望都等不到對方與自己坦白,他的期待逐漸轉化為失望,或許正如他所想的一般,其實一切只是自己過於敏感,根本沒有任何值得他期待的事實存在。

  於是他挖了個洞,深深深深地將自己埋藏起來;他想,這樣至少不會再被傷害、不再輕易被毀壞。他已經傷痕累累,不代表他可以承受下一次的攻擊。

  縱使他對自己微笑都當成是對同學的示好、對自己說話視作有問題想像自己詢問、和自己同組練習看作隊友間的互動。如果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沒有失望就不至於受傷。

  他對他越來越疏離冷淡,他想自己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投捕之間的溝通、比賽對手的資料、以及學校日漸繁重的課業。他還是常選在下課時來打擾自己,有時候還得幫他補課免得無法上場,但他不再為那點相處的時間感到喜悅。

  欺騙自己比欺騙對方來得容易,別為他小小不經意的體貼感到高興、別為他冥想時握緊自己的手掌感到緊張、別為他出其不意的舉動感到驚訝並開心。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無心之舉,不該為此沉淪下去。

  他努力地做好心理建設面對每個會和他共度的日子,卻萬萬料想不到對方會在他最疏於防備時對他做出了那種舉動。

  溫柔、輕柔而美妙的。

  那瞬間有什麼要衝破胸膛洶湧而出了。
  

  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忽然由緊閉的雙眼溢出的淚水,已經顧不及對方剛剛是裝睡還是剛醒,水谷手忙腳亂得掏出紙巾想為黑髮少年擦拭,卻被對方一手拍開狠狠拒絕了。

  抓著紙巾的手立刻垂下;果然,被發現了,這下不要說朋友,連當同學都很尷尬吧?水谷難掩失落的神情,卻還是振作起精神,努力安撫著對方。

  「阿部,剛剛是我不小心睡太熟,又靠著你,頭往下滑才碰到的……」

  「不小心!?」本來掩面哭泣的少年忽然抬起頭來,表情之兇惡是水谷前所未見,令他禁不住後退幾步。

  「你要說你剛剛偷吻我臉頰是不小心的!?」面對阿部如此咄咄逼人的追問,水谷一時間拿捏不住要冒著生命危險說實話好還是為求自保堅持剛剛那套謊言,而當他的視線落到阿部臉頰上掩藏不住的紅暈時,自己竟也不爭氣得熱了起來。

  「阿部……」水谷有些不可置信,但他慢慢拉近彼此的距離並想伸手去觸碰對方,卻又被阿部甩開,這次水谷沒有再度放棄碰觸對方,而是抓住了阿部用來拒絕他的手。

  水谷張了張口,卻覺得喉嚨乾燥不已,他想喝點水,附近卻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提供水源的東西;也幸好這裡沒有任何人,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怎麼讓阿部哭泣。

  可是為了自己而哭泣的阿部……這一幕真是他作夢都想不到的景像。

  「阿部……」水谷試圖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只是不斷重複著,「阿部……」他本來垂下的嘴角緩慢地揚起。

  雙腿合攏屈起,阿部一手被水谷抓著掙不開,一手摀著自己眼睛不願意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糗態,對方一次又一次呼喚自己名字,聲聲敲擊在耳膜上,鼓動著自己的心音。

  可不可以將這份突如其來無法言喻的感覺,叫做幸福。




  -FIN-



  剛剛看了一篇文,某人是壞、人、唷(大心ˇ)
  你就努力撮合那一對就不要連自己一起進去瞎攪和了喔呵呵呵呵ˇˇˇˇˇ
  這是跟內文完全對應不起來的後記,感謝賞文(笑)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vresul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