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君

　　未來捏造/人物崩壞有/慎/微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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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部再度踏上球場時，已經是大學畢業後六七年的事情了。

　　只是一種緬懷，在工作中經過充滿回憶的地方，無論是誰都想停下來稍微看一下；不過這地方不是他高中時所待的球場，而是更早之前、他曾經傷痕累累的場所。

　　「阿部！」停在球場旁馬路邊的小客車裡，他的同事正從駕駛座探出頭來，滿臉莫名，「你再拖延下去，我們跟客戶約定的時間就要過去了！你不希望被那個老傢伙罵到臭頭吧？」

　　阿部轉過頭露出了笑容，屬於溫和的那一種，多年以前，他絕不相信自己也有辦法做出這樣的表情。一般說來，當阿部主動露出笑容時，那就表示有人要倒楣了。

　　「讓那老傢伙等久一點也無妨，」阿部慢吞吞地走出這個空蕩蕩的球場，這個時間正是學校上課的時候，少年們沒有在球場上練習也是正常的。「反正只要有帶見面禮過去，他不會計較這種小事。」

　　當阿部走到車子旁並鑽進車廂時，他注意到駕駛座上的同事正富饒趣味地盯著他看，「怎麼？我臉上沾到什麼了？一直盯著我看該不會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那位同事笑了笑，腳踩下油門，車子緩慢地前進，最後拐到大馬路上，恢復到正常速度。「怎麼可能，跟我比起來你才是一肚子壞水，我只是覺得很訝異，那個剛進公司死板著一張臉的傢伙也會有那種笑容。」

　　「如果我還繼續保持那張臉給老闆和客戶看，我早就可以捲鋪蓋走人了。」阿部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即使是過去一直堅持的原則，總是會被現實逼得不得不放棄。」

　　「所以呢？你放棄了那張撲克臉、選擇笑臉迎人的生活？這真是偉大的改變，不然面對你那張臭臉，我是堅決不肯跟你一起合作的──我可不要得罪客戶後回頭又被老闆臭罵外加扣薪水。」

　　阿部再度微笑，他沒有阻止同事的滔滔不絕；換成以前的他，絕對會嫌棄對方並且要他閉嘴。他搖下車窗，讓呼嘯而過的強風揉亂了他的頭髮。支手撐著下巴靠在車窗旁，阿部閉起眼睛。

　　他們很快地到達目的地，這是一棟古早的日式建築，嘆為觀止的巨大以及美侖美奐，還有一流師傅親自營造的庭園造景，像是一棟轟立在市區的別墅，格外引人注目。

　　阿部到這時注意到幾個小孩趴在圍牆旁瞪著高聳的牆面，黑色的鐵門冰冷而堅固，透過柵欄縫隙還可以注意到這護人家養了兩條德國狼犬，窩在自己的狗屋哩，對於孩童們的隱又喧鬧視而不見，似乎是訓練出來看門用的。

　　幾個孩子見到兩人走近紛紛逃跑，阿部看著他們拐進最近的巷弄裡。於此同時，自己的同事已經按下門鈴，報來身分與來意後，耐心等待著鐵門由裡面打開。這時那群孩子們正往這探頭探腦著。

　　阿部盯著他們看，直到同事再度催促著他；門開了，他們必須重新將門關上，門會自動上鎖，所以他們不必花費心力在這之上。兩條狗在他們進入時只是從狗窩裡站出來叮著他們，專注地像是要將他們的模樣烙印在腦海裡。

　　走在建築物與大門間的石板路上，身旁的同事忍不住開口問：「你剛剛一直盯著那群孩子們瞧，難道他們有什麼惡作劇的念頭？」他可不希望談到一半被小鬼們的惡作劇搞砸。

　　「沒什麼，他們只是單純想逗狗玩吧。」阿部看著那兩條黑狗，腦海裡卻浮現出孩子們身上所攜帶的球具；球棒、球、手套等等，衣服上還帶有汙泥，似是剛剛才從附近公園裡玩累了正準備回家、卻被兩條狗吸引住了。

　　想不到那座公園還在，他以為這麼久了，那座公園很有可能被拆了拿來改建成住宅區了。

　　他們很順利地進屋，讓人引領著找到今天的目標，上了年紀的老者坐在可以欣賞到整個庭園的房間裡，池塘與幾棵柳樹在巧妙的安排有不同於一般庭園的視覺效果。

　　雙方寒暄了幾句，討論一會兒公事，老者開始炫耀這棟「市內別墅」。阿部與同事靜靜聆聽著，不時發出讚嘆滿足老者一點虛榮心。阿部中途曾經聽見，身旁的同事忍不住小聲叨念了句「浪費我們這麼多時間」。

　　事實上，為了養老，這名公司上的大客戶最近才搬到這地方，與之前的住處比較起來不僅清幽許多，各種生活汙染也較少，倒是一所適合退休的好地方。

　　對阿部公司而言，他們得花上一倍甚至兩倍的時間親自到對方府上，總不能要一個年近九十的老人前來拜訪他們；而老者，搬家也不過是上個月的事情了。

　　「喔對了，」終於告一段落後，老者啜飲了一口茶，在阿部準備提出離去前忽然脫口而出，「我有個遠親來拜訪我，說什麼最近休息……」老者瞇起了幾乎成一條縫的眼睛，幾乎沒牙的嘴說起話來有些不清不楚。

　　阿部還是仔細聆聽著，畢竟他們不能得罪這名客人。

　　「他可是個好孩子，我年輕時常來這玩，像是我孫子一樣，」老者的目光忽然放在阿部身上，「年記就跟你差不多吧，我本想說暫時有個人作伴了，想不到那孩子老是待不住，連陪我這老人喝杯茶都不願意，現在的孩子喔……」

　　阿部忍不住吞下一口唾液，將「三十歲的男人對您而言或許很小但稱不上是個孩子」這句話吞回肚子裡。老人總有很多抱怨的話，活在世界上越長、物質生活越豐富，都免不了抱怨一番。

　　「對了，那孩子不知道在玩些什麼？好像是棒球？這麼大的人了還玩那種東西，小時候也老玩這東西。」似乎是說多了，老者再度喝口茶潤喉，「最近似乎老跟那些野孩子混在一起，唉，人老了就沒用囉……」

　　在老者囉嗦了將近兩個小時候，阿部與同事終於獲准踏出這棟建築物。當他們終於走出老者的勢力範圍外，身旁的同事忍不住抱怨起來，「我總算了解為什麼沒人願意接下這苦差事了！聽老人家抱怨比熬夜趕報告還累！」

　　阿部朝同事笑了下，基本上打從自己接下這個任務以來，他身旁曾經與他同行的人沒再敢跟他來第二次，聽老人家囉嗦的殺傷力可真大。阿部暗自咋舌，下次再來時該拖誰下水好？眼前這個肯定不願意了。

　　幾個小孩子忽然從巷子裡竄出，一邊笑鬧著從他們身旁跑掉，還不時朝身後看著，好像有什麼在追他們。阿部讓開一條路免得這群不看路的小鬼撞上他，同時，他的同事也已經發動引擎。

　　阿部拉開車門，一腳準備跨上去，巷子裡又再度跑出一個人，身形卻比之前的孩子們高大，嘴裡不知叫著什麼。阿部順著聲音將視線從車廂移到路上，那瞬間氣氛好像凝結了。

　　對方似乎在見到阿部第一眼後立刻停下，不過還沒收回奔跑的姿態，雙眼卻瞪著已經拉開車門一腳跨入車廂內的阿部，臉上有些疑惑，依然開口，以不確定的口吻喊：「隆也！？」

　　阿部還聽得到孩子們嬉鬧的聲音漸漸遠去，在小巷間迴盪著，似乎是想告訴所有人「嘿！我在這裡，快來抓我啊！」卻又頑皮地穿梭於巷弄間使人無法在短時間內抓到他們，捉迷藏般地四處竄跑著。

　　「阿部，」似乎注意到阿部的異樣，車裡的同事眼神在陌生男子與阿部之間打轉著，「怎麼了嗎？是舊識？需要我給你一點時間嗎？不過我想我可不能耗上再十分鐘。」

　　阿部聞言微微苦笑，這話擺明著「即使你想跟對方敘舊我也沒時間奉陪，不然就請你自己坐電車回公司我先行一步了」。

　　「沒事，我們走吧。」阿部將整個身體鑽進車廂，他的同事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再看看眼前那個愣在原地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的陌生男子，最後決定將這一切從腦海裡抹消。

　　他選擇先將車子倒退，然後在那個陌生男子撲上來前（雖然還沒，但那瞪大的目光真讓他有這種錯覺），將車子拐向另一頭的巷子，快速駛離現場。





　　-TBC-



　　據說榛名生日要到了，權當一下賀文吧；是說三橋都沒這福利，我這樣是不是太偏心了=A=
　　總之，我會努力在他生日前寫完。
　　我想寫一對冷靜的榛A（嚴肅）


　　2008.05.21 晚上七點略做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