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善法天子x一步蓮華


  ※


  「這是什麼?」

  聽見有人發出疑問,即將進入浴室的人探出頭來,瞥了一眼客廳裡拿著某樣方形物體的人,見怪不怪地說:「手機,別跟我說你已經宅到連這玩意兒都分辨不出來。」說著,踏入浴室。

  「這我知道啊,但我問的不是這個……襲滅?喂,你倒是說說這手機打哪來的,我可從沒見你帶過這款的手機。」拿著方形物體的人來不及阻止,可以為他解惑的對象已經關起門隔絕他的聲音。

  凝視著手機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好奇心緩緩打開機蓋,靛藍色的外殼下是銀白色的按鍵──簡直廢話,現在市面上的手機都是這樣。

  一步蓮華瞪著掌中的手機,直到襲滅洗完澡後出來,見他還兀自瞪著那台手機,煩躁地哼了聲,伸手搶過那隻已經變得有些溫暖的手機。

  「你要看到什麼時候?想知道是誰的照著裡面的電話號碼打回去不就好了。」襲滅天來在一步蓮華出聲制止前打開了機蓋,隨手按了幾下,就將手機推到一步蓮華面前。

  「你來應付,我不喜歡跟不認識的人說話。」說著,拿起毛巾擦著他濕漉漉的頭髮坐在一旁。

  一步蓮華苦笑,隨著手機傳出的嘟嘟聲,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掛不住──不會是沒人在吧?

  皇天不負苦心人,在一步蓮華覺得下一秒就要聽到親切的轉接語音信箱的公式化女聲時,那一頭總算有「活人」的聲音傳出,『……善法?』

  善法?一步蓮華猜是這支手機的主人的名字,連忙接起來說:「不好意思,我是一步蓮華,我……」停頓,看著一旁正擦著頭髮的人,換了說法,「我無意中撿到這隻手機,想說照著上面的電話打回去能找到失主,請問您是……」

  『原來如此。』對面那一頭的人似乎鬆了口氣,『我是蒼,這隻手機確實是我一位朋友的,讓您費心了。』

  「不用客氣,那我應該怎麼把手機還……」話說到一半,忽然「嗶」一聲,斷訊,一步蓮華傻望著那藍色的手機,抬起頭看著坐在沙發上同樣一臉疑惑的襲滅天來。

  「……沒電了。」

  
  這隻電話很快就被兩人遺忘了,他們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對於手機的主人,襲滅天來是維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一步蓮華則認為自己都打電話過去了,萬一被對方誤認自己是故意掛電話將手機占為己有的話那就不好了。

  只是這麼多天以來,兩人忙於工作也漸漸疏忽了曾經在他們平靜的生活中掀起一點漣漪的手機事件,反正這種事情強求不來,而且他們也確實除了那通打給那個叫蒼的人的電話外,沒有再使用過那隻手機了。

  因此當一步蓮華在一次偶然等公車的機會下將隨身攜帶著的那隻手機拿出來輾轉翻看時,身後忽然跑出一隻手將他手中的手機奪了過去,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這是我的手機,怎麼在你這?」

  一步蓮華聞言轉過身──其實他本來就是希望能在這人海茫茫裡遇到這隻手機的主人,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機率也無妨,瞎貓碰上死耗子,結果還真被他矇上了──一個身著深藍色西裝的男子站在他後面專注的看著他的手機。

  「那個……我那天有打電話給你朋友,可很不巧的,手機沒電,所以中途斷訊,我可以保證,除了那次,我沒再使用過你手機。」一步蓮華一臉無辜道,這時公車緩緩駛進站,他來不及跟這個可能是善法的人說更多,掏出公車票卡對著他擺擺手,「既然手機物歸原主了,那我先走了,如果你真的有什麼問題,我叫一步蓮華,到時候你再來找我吧。」

  男子站在公車站牌旁看著一步蓮華上了車,根本來不及問什麼,只見公車裡盡是人,不見一步蓮華的影子,門一關,浩浩蕩蕩地帶著下班人潮開走了。

  了卻一件心事,一步蓮華表現的很高興,加上幾天前拿到工作的報酬,特地做了很豐富的一餐,當襲滅天來工作完回家後,掃了那一桌比平常豐盛好幾倍的飯菜,冷淡地開口:「你今天是去搶劫了嗎?」

  
  一步蓮華是程式設計師,不隸屬任何公司名下,而且以遊戲程式為主;不是他不會設計其他種類的程式,而是他的個性讓他選擇往這方面發展。生活不能只靠興趣,就算一步蓮華再怎麼討厭其他類型的程式,他唯一的親人總是會逼他將接到的單子給做完。

  一步蓮華在網路上有自己的網頁,所有工作都是在那裡接下,當然也會看工作內容,而這部分的篩選就由襲滅天來幫他處理。這其實是很不公平的,當初襲滅天來就對一步蓮華建議過要他去公司裡上班,這樣會輕鬆許多,當事人不肯,又不願意認真做事,只能苦了最接近一步蓮華的他,而他本身又有屬於自己的工作,所以平日,襲滅天來對一步蓮華是沒有好臉色看的。

  只是襲滅天來在處理一步蓮華的工作時絕不馬虎,除了一步蓮華個人對遊戲的愛好讓他有朽木不可雕的感慨外,交到他手上的單子都能如期完成且頗受好評,這也是一步蓮華就算不投靠任何公司也能生存下去的原因,對於沒有任何背景勢力撐腰的他,自然也少不了許多麻煩,只是這些阻礙都被襲滅天來解決掉了,也因為如此,一步蓮華在工作方面可是相當聽話,不敢胡來。

  「這個月的。」襲滅天來用滑鼠點開文件檔,只有一行文字在文件檔的最上方,其餘的空白看上去相當刺眼。

  一步蓮華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然後指著那唯一的名單問:「這個月……只有一筆?」

  襲滅天來用在看笨蛋的目光瞪著一步蓮華,「沒錯,這個月只有一筆,你好好做吧,沒有在期限內完成,下場是什麼,你很清楚。」

  一步蓮華根本沒將襲滅天來警告聽進去──每個月都重複一遍,他都能倒背如流了──他滿心歡喜,過去總是滿滿的名單,如今終於有輕鬆的時候了。

  當一步蓮華喜孜孜地打開檔案夾時,襲滅天來補充道:「做完這程式,對方要求你親自交件。」

  聞言,一步蓮華轉頭看著站在門邊的襲滅天來,「咦,你答應了?」基本上,襲滅天來是不准一步蓮華隨便跟客戶接觸的,哪怕對方勢力再大,這是他的原則。

  襲滅天來抓抓頭髮,淡道:「這次比較特別,放心,我會陪你一起去。」說完,就走出房間,留給一步蓮華一個安靜的工作環境,但坐在電腦前的人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高興的心情被沖淡些,隨後還是回到工作裡。

  
  非假日的街上行人較少,店家自然也冷冷清清。一步蓮華吃著餐後甜點,忍不住開口對坐在他面前的人問道:「襲滅,你說他們什麼時候來?」

  瞥了對方眼前已經見底的盤子一眼,襲滅天來將自己那份甜點推到一步蓮華面前,反正他不愛吃甜的,「稍後就到,我不記得你這麼沒有耐心。」

  今天一早,襲滅天來將一步蓮華從床上拽起,由頭至尾徹底的打扮一番後將他帶出門,不能怪一步蓮華不會打理自己,而是他已經習慣由襲滅天來一手包辦他的生活起居,不過在廚藝方面,一步蓮華倒是一點也不含糊。

  打扮的光鮮亮麗坐在高級餐廳吃東西,一步蓮華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相比之下,他還是想在家裡將昨晚還沒玩到最後的遊戲結束掉,然後進行下一個關卡。

  包包裡還放著客戶要的程式,一步蓮華在嚥下最後一口蛋糕後,其實很想跟襲滅天來說剩下的交給他,他有事先走;不過一步蓮華相信,若他真的這麼說,那襲滅天來不是給他一頓罵那麼簡單而已。

  把玩著空杯子裡的冰塊,襲滅天來忽然站起身,一步蓮華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兩名男子正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朝他們這走過來,看到其中一名男子時,一步蓮華感到有些熟悉。

  「不好意思,來晚了。」走在前面的男子溫和笑著,和襲滅天來握過手後,坐在服務生拉出的椅子上。另一名表情比較嚴肅──可惜了他好看的臉,一步蓮華忍不住這麼想──他只是對襲滅天來點頭一下,隨後看著襲滅天來身旁的一步蓮華一眼,然後坐下。

  「不,你們很準時,要點餐嗎?」襲滅天來客套道,見對方搖了搖頭,他將放在包包內的程式拿出來,遞給對方,「這是你們要的,請過目。」

  那名神情嚴肅的男子很快就將筆記型電腦拿出且攤開來,將光碟片放進去讀取,手指俐落的在鍵盤上滑行著,專注在螢幕上的視線讓人覺得他彷彿是在處理一件相當神聖的事情一樣。

  襲滅天來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動作,這時間氣氛忽然寂靜下來,沒有人說一句話,只有指尖打在鍵盤上的聲音,最後,連那此起彼落的聲響都消失了。

  一步蓮華打賭自己從沒這麼緊張過,因為襲滅天來的關係,他開始嗅出不尋常的味道,那時候他忽然很想抓著襲滅天來離開這裡,管什麼工資,他想逃離那讓他窒息的氣氛裡。

  當對方再度抬起頭來,開口說:「沒問題,比我想像的還出色,至於你的要求,我們答應。」他話是對著襲滅天來說,眼睛卻看著一旁的一步蓮華。

  一步蓮華可以感覺到身旁的襲滅天來深吸了口氣,然後站起身朝那名男子伸出手,「那他就麻煩你們了,這段時間請多關照。」對方反握住他的手,沒多說什麼,卻表示應諾。

  鬆開手後,襲滅天來轉頭對著一步蓮華說:「一步,你以後就在他們公司裡做事,小心點,不要大意了,別給人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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