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田北榛A/短篇/微虐/慎入



  





  『隆也,你有喜歡的人或者正在交往的人嗎?……不過就算有也無所謂。』

  練習完後,被金黃色的光芒所籠罩的球場只剩寥寥數人在整頓。負責整理的隆也不是很能明白,這個應該準備更衣回家的前輩怎麼會站在自己身旁說這種話,還來不及針對問題做出答覆,自己的投手搭檔宛若宣示主權般道:『跟我在一起吧,隆也。』
  


  冬去春來,眼看著即將從一年級的菜鳥晉升到二年級,隆也始終無法理解當年榛名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事實上,他說完後扭頭就走,只留下因這句話震驚得無法回神的自己,一夜未眠,隔天一來兩人相處模式也沒有改變,隆也還以為榛名那時候說的話只是尋他開玩笑。

  於是在某次大家都不在、只有他們獨處的更衣室裡,當榛名強硬地扳過他的臉親吻他的唇時,大腦來不及運轉,拳頭已經先揮出去了。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怒氣勃勃斥責自己的行為,他卻因為那個吻腦袋一片空白,幸好有人及時到達,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和榛名解釋自己的行為。

  其實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反射動作永遠是大腦所無法控制的,理智蒙蔽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只有不經思考的行為才確切的表達了自己真正的想望。然而隆也那時候顧不上那麼多,榛名也沒有給他多餘的時間去思考,一次練習完後拖著他就走,在隱蔽的校舍一角完成了他們的第一次。

  隆也不記得自己當時有沒有抵抗,就算有,微弱的掙扎也在榛名的暴力壓制下無影無蹤。那天氣溫多少風勢強弱他都記不起來了,唯一烙印在心底的是撕裂身體的痛。他究竟有沒有撐到最後也不知道,只依稀記得醒來時就已經躺在寢室床上,正以為是惡夢,起身的同時下身的劇痛提醒了他幾小時前發生的現實。

  當時畢竟只是個初中二年級的少年,儘管比起同年齡的孩子多了幾分穩重,對於這樣的事情依然是恐懼大過於冷靜,但天生的倔強讓他死咬著自己的唇不讓一絲呻吟流洩出口,淚水滾滾滴落,濕了一小部分的棉被。

  破天荒地向球隊請了一次假,母親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對於送兒子回家的球隊前輩多稱讚幾句。隆也沉默不語,母親的話一律含糊帶過;自己為什麼昏迷被送回來,以及那名前輩送他回來時是多麼的有禮貌等等。

  將母親的叨叨絮絮隔離在自己的房門外,他需要一些時間去調整自己凌亂的心情,還有身體的不適。經過一晚,那時的情況變得模糊,即使回憶著片段也總是一閃而逝;也可能是內心深處一點都不願意想起那不算於快的過程。他將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疲憊感讓他沉沉睡去。


  踏上球場時他發覺自己像個一年級新生,帶著懵懂與無知,甚至於有些顫抖。對於隊友們的問好聽而未聞。縱使身體已無大礙,恐懼感已在內心紮根,好比自己一年級時為了接住那迎面而來的快速球,幾乎用了全部的意志力命令自己蹲在原地不准離開,即使如此,現在一面對榛名,還是會沒來由的害怕。

  曾經有過的痛苦不會忘。為什麼人類總是把那些討厭的痛苦記得一清二楚,快樂遺忘地如此之快?身體記住的不是成功接到球後那傳遞全身幾乎顫抖著的喜悅,而是傷痕累累、劇烈的疼痛透過神經傳達到腦部的那一刻。

  隆也他知道自己沒想過這麼多,他依舊換上了補手裝備,站在榛名面前,接下他一顆又一顆投過來的球,唯獨不像往常一般與他對嘴互罵,沉默的令人心驚。旁邊的隊友只當他是大病初癒沒力氣跟榛名爭吵,爭隻眼閉隻眼就這樣過去了;對於沉重護具下滑落額上的冷汗,完全沒注意。

  練習結束往往意味著另一新活動的開始。隆也很少接受別人的邀約,他以前要花上一倍的時間去處理自己身上的傷,所以沒空。久而久之下來,當他終於有空閒可以和朋友一起出去玩時,已經沒有人會主動約他了。隆也在這方面不是主動的人,即使隊友們在旁邊大聲嚷嚷著等等去哪放輕鬆,他也只是默默將髒汙的球衣放回包包裡準備回家。

  隆也,不一起來嗎?聽到自己的名字,他反射性抬頭,等到後悔已經來不及。鶴立雞群的身影一目了然,他面對一雙雙眼睛集中注視自己的場面感到不自在,還是硬著頭皮拒絕──對不起,我另外有事情,你們自己去玩吧。

  那瞬間他似乎覺得自己被陰影籠罩。定睛一看,自己是在燈火通明的休息室內,附近也沒什麼障礙物或比自己高大的人,多心了吧?他將最後一樣物品塞進自己包內,一肩揹起,朝隊友道別後走向門口,卻被拽住。瞬間休息室的吵雜人聲安靜下來,不用回頭隆也知道抓住他的人是誰。

  已經做好接下來可能的爭執,想不到手臂一鬆,又被放了開來。隆也雖然驚訝,卻沒有表現出來,聽到身後一聲輕快的「下次見」,他沒有轉頭回應,而是直接走出門,頭也不回的離去,甚至可說是落荒而逃,好像那裡有著什麼令他感到恐懼的事物。

  無法明白那個人心裡究竟在想什麼。隆也走出校門後立刻拔足狂奔,彷彿身後有什麼東西正追逐著他,他奮力地跑,卻不知自己要回哪裡;他並不想回家,那裡曾經有「他」進入過,他不要到任何跟「他」有關係的地方去,每一個場景似乎都在提醒著自己,「他」在這裡等著他。


  等待著他。



  『為什麼?』對方露出一臉他問了個愚蠢問題的不耐煩神情,『這種事情還有為什麼?怎麼不用你那自詡為精明的腦袋想想看?哈哈哈……』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如果是他腦海裡浮現出來的答案,為什麼還要那樣傷害他?這是那種感情下該有的行為嗎?


  隆也跑到筋疲力盡,天色也徹底地暗了下來,他拖著幾乎乏力的雙腿,最後撐上一根電線桿上,路燈將他的影子照得清晰,兩旁的道路沒有任何行人,偶爾從兩旁住宅傳出的聲音流淌在這寂靜的空間裡。他大口喘著氣,扶著電線杆,驟然嘔吐起來,那賣力的模樣像是要將身體裡所有東西都吐出來,然而除了唾液外什麼都沒有。


  隻手捂著臉,隆也無聲地啜泣起來。





  -FIN-




  65效應太大了...忽然間一點都打不出歡樂的東西來orz
  這篇我不知道會不會有續集,因為同樣是發洩的東西,所以...
  還是不要期待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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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resul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